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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前浏览器不支持播放音乐或语音,请在微信或其他浏览器中播放Bloom of Youth音乐:Key Sounds Label – クドわふたー オリジナル サウンドトラック
今年冬天果然冷。我穿得已经不能再厚:羽绒服长及脚踝,里面是件小棉袄,小棉袄罩着抓绒衫,抓绒衫套着三重保暖衣。临出门又系条厚围巾捂个大口罩。里三层外三层武装到牙齿,说起来都觉啰嗦,车门一开,还是少了。脚没挨地儿先打寒颤,一阵痉挛一层寒,看不见冷,刚还鼓鼓囊囊的羽绒服,这会儿空荡荡能再装两座城。身体像被掏空的皮囊,见风就收,紧了又紧。
大街上不见人,偶尔闪过辆车,不知道是急着找暖和地方,还是心里鼓荡着星辰大海,反正无意陪我领教北风吹。没办法,该走的路总是要走。我缩缩脖子,裹紧衣襟袖笼手,佯装把自己打包给风,却又不敢直面它的热情,嘴里喷嚏声声,脚下趔趄连连,要多不真诚,就多不真诚。风的眼里哪容沙子,挟枪带棒冲过来,劈头盖脸一阵猛攻。我下意识护住头脸,东躲西藏防止沙尘倒灌,却忘了双手上举让更多身体暴露在外,无意中把自己树成了靶子。手很快麻木,衣服早已不拢热气儿,前胸后背透心凉,两腿越发不听使唤。
风不依不饶,没容我抖落灰尘,已经怒号着狂舞黄沙、催拉枯叶。我兜头系紧围巾,大半张脸缩进去,只给眼留一条缝。死缠烂打面前,既不能坐等风停,也不能退回车里,脊梁骨到底硬朗些,能动就动动,动不了转身给它个背,自己给自己挡风。
风毫不煞威,并且不再满足于叫嚣撕扯,无耻地从衣缝欺进来,沿裤腿袖管舔舐游荡,就有无数霜刀贴着皮肉比划,来来回回反复擦拭,鸡皮疙瘩一隆一身,牙哆嗦,腿打颤,脚趾抱团瑟缩着,不再相信鞋子的周全。只有鼻息忙得欢,既不安心暖肚子,也不助力战风寒,顾自玩着呵气成冰的小把戏,口罩、围巾,但凡它摸得到的地方,无一不僵冷寒凉。它还将触手伸向睫毛,是想开雾淞界的微雕奇观吗?我刻意眨动双眼,一向没有存在感的睫毛,此时像结了一层霜,真怕一停会冻住。眨着眨着,就又觉出鼻息的好,多亏有它出出进进,我才能感会觉,不然真就成了稻草人。心越发灰暗起来。棉手套里手指再也待不住,指关节一粒粒肿胀,试探着僵硬,丝丝隐痛被牵扯得纤毫分明。腿稍稍一动,风就从四面八方压过来,似乎人间所有都是它的失地,一有时机,立马收复占领。
就剩一个斑马线了!我给自己打气儿,绷着的弦儿一松,嘴里就有东西沁进来,咸咸的,鼻涕!我再也顾不上什么,松开围巾,解下口罩,没等擤,额头一凉,清长的一条荡上去,鼻梁、脸上沾得都是。这边没擦净,嘴里又进了沙子,眼也迷住了。泪飞出去,没有顺脸流。这不带颜色的血,一定是咽不下屈辱,才把自己当子弹射出去。悲愤翻涌,忿恨心起,我接连呸了几声,尘砂吐不净,牙一直碜。鬼知道我多想碎风万段!一把扯过来,撕成碎片,不,碎沫。物理粉碎,彻底断了它的来世今生!一念生,百恶起。不可能的可能面前,无数声音钻出来,阴恻恻怂恿我跟风过招,比阴冷还阴冷。
风还在蓄力,间或打起响鼻低吼,丝毫不怀疑有阴谋策动。叶子挣扎着划拉柏油路面;沙子喘息着落下再扬起,旗杆抖晃着绞链,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摇旗呐喊。
奇怪的是嘈杂让我心思澄明,意想不到的决定,很快迎来局势的春和景明。我沉下身子弯着腰,顺势头一偏,把脸埋进胳膊肘。这样背如流线,上面的风滑过去畅通无阻,肋下的风穿过去浩浩荡荡,风的反作用力一路推着我,轻轻松松横穿了马路。简直不能太惊喜。
转而就想,生活不就是这样吗?狭路相逢,做不到互通有无彼此成全,扁扁身子让让也行啊,一如风路过我,我路过风,各自徬徨,各自修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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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众号:未来不迎当下不杂过往不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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